《怀念奶奶》 王社国

去年十二月二十九日，是奶奶去世三十周年祭日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一天晚上，我正在单位加班加点，赶制大型文字和图片展览，迎接新的一年到来。恰在这时，门岗小钱急匆匆地跑到会议室，递给我一份电报。冥冥中有种预感，我双手颤抖着打开电报，一行冰冷冷的令人心碎的几个字跃入眼帘：＂奶奶病故，速归！刹那间，眼前一片黑暗，世界变得岀奇地安静。我悄悄地躲进办公室，定定地站在原地，两眼茫然地望着窗外，望着遥远的家乡，回想奶奶那慈祥、温暖的面容。顿时，儿时的记忆又如潮水般袭卷而来，情感的闸门如洪水一泻千里，我号淘大哭。奶奶生前对我倾注了大量心血，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。眼下已无法报达老人家对我的养育之恩，唯有用泪水寄托无尽的哀思。第二天我踏上了回家路程。向奶奶作最后告别......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时间稍纵即逝，一眨眼，奶奶去世已经三十年了。三十年来，奶奶的英容笑貌，没有因为她离开我久远而淡忘，而是随着时间的消逝更加难以忘怀。奶奶的亲切教诲，我至今仍然在践行着，朴实的语言是助推我前进的动力，它将成为我终生受益的精神食粮。每每想到这些，我良心就倍受催残、折磨、内疚，我欠奶奶的太多、太多......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我是一个不幸的孩子，来到人世间仅三个多月，母亲就身染疾病离我而去。是奶奶一泡屎、一泡尿的精心呵护、照料，弥补了我没有母爱的缺憾。同时也得益于诸多亲情乳汁的喂养，才奇迹般地活了下来。小时候，奶奶到哪我到哪，形影不离，在我身上到处都蕴含着奶奶无微不致的关爱。祖孙情陪伴我成长，陪伴我度完童年、少年的时光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十七岁那年的夏天，我高中毕业招工进厂了，临行前的头天晚上，奶奶像诉说家史一样，告诉我成长的点点滴滴。诉说中，老人家几度哽咽。受场面的影响，我也彻底地崩溃了，泪水伴着汗水不时地滴落在地上，在极度的痛苦之中，我度过了一个难忘的不眠之夜。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。第二天在诸多长辈和乡亲们的目送下，我离开了生活十七年的家乡，离开了我亲爱的奶奶，踏上了人生征途。   在这以后的十几年时间里，我经常请假回家看望奶奶。岁月沧桑，奶奶身体显得差多了，经常卧床，腿脚也不利索了，以往拄着拐杖还能左邻右室走走，随着年龄的增长，奶奶基本上足不出户了，我每次与奶奶分别时，都有着生离死别的感受，唯恐奶奶突然......不愿发生的事情，最终还是发生了，上世纪的一九八五年十二月二十九日，奶奶永远地离开了我们，她在八十五岁高龄上终止了生命的前行。我抚摸着奶奶的灵柩，千遍万遍地呼唤：奶奶，回来吧！回来吧！但奶奶似乎睡得太沉，再也不像过去那样面带笑容、慈祥地回应我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奶奶一生育有三男三女，其中两个女儿、一个儿子在外地工作，奶奶、爷爷和大伯、叔叔在一起生活，老少三代十几口人没有分家，这在全县是绝无仅有的。奶奶一辈子用她瘦弱的身躯托起了整个大家庭！令无数人敬仰和羡慕。追思奶奶的一生，勤俭持家，为人真诚朴实，是奶奶一生的真实写照，我们王家五代人到现在还深深地怀念着她；熟悉她的十里八乡的乡亲们也在念着她的好。她老人家的英容笑貌，时刻回荡在我的脑海里；她倡导的勤劳和俭朴的家风，已被我们一代一代传承，发扬光大。奶奶是我最亲的人，也是我最爱的人，她的离去对我来说：无疑是痛中之痛，悲中之悲。三十年来，我把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比着奶奶，只要抬头看到这颗星，我就仿佛像看到了奶奶，仿佛看到她老人家在天国里自由自在的生活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在奶奶去世三十年前夕，我又一次回到了故乡，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地方。山还是那座山，水还是门口池塘的水，村庄还是原来的村庄，可奶奶却永远长眠在老坟山上，长眠在她所眷念的那片热土之中。在奶奶坟前，我点燃一堆纸钱，以告慰奶奶的在天之灵。祭拜中，微风吹拂着已经燃烧完的灰烬，此刻我泪如泉涌，渴望泪水瞬间化作飘飞的雨丝，带着我的一片思念飞向远方，飞到奶奶身边。（王社国／文）标题：怀念奶奶